文 |21世纪研究院 熊丙奇
今年全国两会上,全国人大代表、华东师范大学党委书记梅兵称,代表国家最高教育水平的教育,要警惕的“化”趋势,面向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推进研究生和培养体制机制改革,让研究生站在创新的最前沿,加快培养国家急需的“高精尖缺”人才。
考研“高考化”,是指当前考研已具有高考的特点。一是应届毕业生考研比例逐年提高,已超过半数,不少本科考研比例逾80%。
二是考研与高考一样,有应试倾向。考研“高考化”不仅加剧学历内卷,也影响大学人才培养质量,考上研究生的学生,虽考分不错,但不少人的综合素质并不高。考研未能“上岸”的学生,进入就业市场,由于缺乏核心竞争能力,遭遇就业难。
呼吁高校毕业生理性对待是一方面,更重要的是,所有本科院校要回归本身的办学定位,不能围绕考研进行办学,要给大学生完整的本科教育,保障每一门课程的质量。简单来说,遏制考研“高考化”,必须防止大学“高中化”、采取和高中一样的升学教育模式,要禁用考研率评价本科院校办学。
2022年,国内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已达59.6%。在高等教育普及化时代,高校办学必须有明确的定位,否则会导致人才培养结构、质量与社会需求脱节。
从社会对人才的需求看,国内90%的高等院校都应该进行职业教育,培养高技能人才。但是,受“学历社会”唯学历论评价的影响,大部分本科院校都想办综合性大学,培养学术人才,而不愿将职业教育作为自身的办学定位。
这种办学定位的偏差,不但导致本科人才培养与社会需求脱节,也催生了考研热。很多本科院校在学生刚入学时,就要求他们以保研、考研为目标,而这些院校本应以就业为导向培养学生。
这种情况在地方本科院校中更为普遍,也是当前考研的主力军。虽然能“上岸”的考研生,只有20%,但在这些院校中,已出现“全民考研”,这和大学“以考研为目标”的办学定位密切相关。
而之所以有这种定位,有两方面原因。一是存在把考研率作为学校育人成果的倾向,这和高中追求升学率一样。
二是围绕考研组织教学,将大学办学简单化,重点关注考研科目的教学,可节省学校的办学开支。如考研不考实验,不少本科院校不重视实验室建设与实验教学。
要让高校形成合理的办学定位,提高人才培养质量,首先要推进研究生招生改革,加大研究生推免改革的力度,推进申请审核制,即由学生自主申请高校,高校对申请者的大学学业成绩、学术能力进行综合评价、录取。
实行申请审核制,可促进本科院校关注每一门课程的建设,提高课程教学质量,并扭转应试考研倾向。而实施这一制度的关键在于,本科院校对课程评分的客观性、公正性,研究生招生高校综合评价的公信力。
其次,要切实推进教育评价改革,破除唯学历论,按职业教育类型教育的定位,提升职业教育的地位。要禁止用考研率评价地方本科院校办学,建立起基于学校办学定位的、以课程教学质量为核心的新的办学质量评价体系,引导学校重视内涵发展。为此,必须加大对地方本科院校的投入,提高地方本科院校的生均经费标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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